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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22

又不是斗牛

 


今天写了一篇《还是戴上口罩吧》发表在公众号之后,来了好些个天龙八部。他们见到“口罩”两个字就开始大发雷霆,就像是我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一样。

我能理解,在疫情三年期间口罩已经变成了某种意识形态符号。人们坚决支持和强烈反对戴口罩,和口罩本身无关,而是人们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口罩背后所代表的防疫策略是支持还是反对。当然了,现在疫情已经过去,社会生活也已经恢复正常,那么我现在因为第二波疫情的缘故,呼吁大家暂时戴一段时间口罩,就会触动一些人的G 点,觉得我不合时宜,竟然敢让他们所支持的观点没有彻底获胜,还有我这样的残渣余孽存在。

坦白说,我认为他们有病。

口罩就是口罩,它生产出来就是为了减少传染病。今天没有新冠,还有甲流,还有禽流感,还有肺结核存在,口罩始终都有存在的价值。现在新冠又有抬头的趋势,作为一种自我保护,作为一种对他人负责的态度,只要不是强制执行,戴不戴口罩就是个人行为。我在文章里呼吁大家戴上,我呼吁是我的事,大家听不听是大家的事。每个人的具体处境不同,具体身体状况不同,他们大可以自行决定什么是对自己最有利的策略。

但是,看见“口罩”两个字,立即就像是斗牛见到了红布,瞬间就要转入攻击姿态,我认为这就是有病,把个人理念置于现实考量之上,做观念战士成瘾,为捍卫符号奋斗终生,是网络时代的加尔文狂信徒。

我是觉得很奇怪,有一部分起初的状态是无知无畏,稍微学到了一点东西之后,就立即转变成狂信徒,要用他学到的那一点点东西去鞭笞、殴打其他不认同的人,或者理念不同的人。20年前说盐里没碘,就会得甲状腺肿大。谁如果吃无添加的盐,他们就要破口大骂。20年后说无需额外加碘,日常摄入已经足够。谁如果还在吃碘盐,他们很不能破门而入扔掉盐瓶。

10年前说糖对健康有害,他们见到吃糖的人就认为是大逆不道,完全无脑,要强塞代糖和健怡可乐。今年《自然》说代糖更糟糕,会引发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相信他们马上就会在看见别人喝无糖碳酸饮料的时候大发其癫。

问题是,这些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么?他们不是理论或者理念的发现者,也不是验证者,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他们永远都是个捍卫者,鞭笞者,惩戒者。有句很难听的话,但是我觉得颇为有道理:也许这话是对的,但是不应该是由你来说。

戴口罩对于防御传染病没有多大用处,这话可能是对的,但最好是由专业医生和专业医学机构来说。不需要有个什么人,自己给自己胳膊上绑缚上红袖章,然后抡起大棒就去敲那些戴口罩的人的脑袋。更何况这句话还未必正确,专业医生并没有做出这样的表态。

同时,没有人对所有人负有连带无限责任。需要对他们怎么做负责,于是要去纠正他们。甚至需要对他们怎么想负责,于是要去“掰正”他们的想法。我认为每个人管好自己就行了,每个人负责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切忌一件事情:

爹震四方,母乳天下。

活在真实的生活中,活在现实的人群里,而不是悬浮在理念中挥舞棒子,这样我也减少一点拉黑的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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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戴上口罩吧



从去年12月新冠爆发到现在,已经过去5个多月时间,我觉得有必要在这里提醒一下诸位:最近请你记得戴上口罩。

因为我观察到周围邻居已经陆陆续续二次感染,听我在老家的家人说,附近医院呼吸科的感染患者数量也已经开始上升。我不是专家,没有资格判断第二波疫情是否会发生,或者什么时候到来。我只能凭借生活经验,和我观察到的有限事实,推断现在人们体内的抗体已经所剩不多,面临着二次感染的威胁,所以还是要加强个人防护。
好消息是我从媒体收集的数据来看,各地新冠感染者的数量有所抬升,但是远没有达到全面爆发的程度。坏消息则有两条,一条是说二次感染会使得病情风险增加,住院几率提升。另外一条是说大家经历了第一轮爆发之后,体内大多都有抗体,不像是半年前那么毫无防备。然而,这也就意味着新冠就像是流感,总是会陆陆续续零零星星出现,每次都能感染一小部分人,但是又不会完全销声匿迹。
我的个人建议是不要走极端。许多人的大脑里安装的是二极管,半年前坚决要求严格防控,坚决不出门,把新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似乎自己的性命全都寄托在感染与否上;半年后又彻底躺平,出门去公共场所不戴口罩,回家不洗手,仿佛自己经历过一次之后,新冠就已经变得完全无害,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这不是符合中道的做法,这是反复横跳的活法。病毒就是病毒,不会一下子致命,一下子又无害,而人本身具有理性,也不应该只在这两个选项里做选择,要么就如临大敌,要么就浑不在意。
我想,现在的条件应该比去年十二月初要强得多。药品供应是充足的,无论是退烧药镇痛药止咳药,还是专门针对新冠的进口药,现在都可以在药店里得到,而且也没有了变红码的麻烦。物资的供应也是充足的,物流系统已经完全恢复,生病在家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缺乏生活物资。人心也没有那么恐慌,因为大多数人已经经历过一轮,非常具体地知道病程、症状,也知道应该如何同新冠病毒打交道,不再是面对一种全然未知的疾病。
但我还是认为,能不二次感染最好不要二次感染,能尽量晚一些感染那就再晚一点感染。我不认为自己感染过一次之后,新冠就是一种全然无害,无需警惕的传染病。因为我亲身经历过丧失嗅觉,持续发冷和疲惫之类的后续症状。而且有医学论文证明,病毒进入体内之后会攻击心脏、大脑、肠道这些地方,引发各种奇奇怪怪的症状。
也有人解释说,我们的身体日常处于一种动态平衡之中。本身就可能存在各种炎症,无非是免疫系统随时在对抗、打压,使得这些病症并没有发作出来。而一旦感染新冠,免疫系统不得不火力全开,征调所有的力量去反击,于是原先身体里的诸多麻烦就失去了弹压的力量,开始四处发作。所以人们会凭借自身感受宣称:过去哪里不舒服,新冠就会攻击哪里,让哪里更不舒服起来。
我不知道这些说法是不是真的,但是通过上一轮新冠爆发,我的确知道:戴口罩可以减少病毒吸入量,勤洗手可以降低病毒感染可能,出门在外不用手指去接触眼睛鼻子嘴唇,能避免病毒入侵体内。而且我也接受这样的逻辑:如果不得不让病毒进入体内,那么每次进入的病毒数量越少,那么免疫系统打起来也就越从容,自己也就越不容易生病。
所以,我建议大家最近这几周时间出门时还是重新戴起口罩来,于人于己这都是好事。要知道,许多二极管可能就是你的上司。半年前他们恨不得一个员工感染,全公司就回家线上办公。而半年后的现在,你就算是把肺叶都要咳出来了,他依然认为这是小病,要求你继续上班,把过去的损失给抢回来。再想一下,​如果这个二极管就是你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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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14

南派三叔阳了



 根据南派三叔的最新文章《发烧》和朋友圈照片,他应该是确定无疑的新冠阳性。听到这个消息,我应该很惭愧。

头天我拉着他去吃重庆火锅,第二天他上飞机,上飞机就开始发烧,下飞机测抗原就是两条杠。如果不是我拉他去吃火锅,那么他不会吃出一身大汗。如果他没有一身大汗,出来就不会站在北京的大风天里吹风。如果他没有被大风吹,那么他就不会发烧---

这就是正常人的逻辑。我的逻辑不是这样的。在我的逻辑里,吹风和罹患新冠没多少关系。吹风就是吹风,罹患新冠那是有病毒感染。没有证据表明,北京那天的风里有新冠病毒,而且刚好猛地吹了他一身,却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依照逻辑来推断,南派三叔和我一个锅里涮毛肚的时候,就应该是新冠病毒携带者,只是当时他的载毒量还不够,没有激发身体免疫系统大肆反击罢了。那么,真正的问题来了:为什么他有事,我却没事?

首先,我认为南派三叔和我不同,他这一次是首阳。去年12月,南派三叔也报告自己发烧,宣称自己感染了新冠病毒。但是根据我对他双鱼座唧唧歪歪特性的了解,现在我有很大把握判断,当时他就是普通感冒发烧而已,并不是新冠。证据是他好得很快,而且并没有报告任何后遗症,也从未晒过抗原的两条杠照片。

去年12月中旬开始,有一大批人迫于社会压力而宣称自己感染新冠。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事情,周围的人都宣布自己阳性了,怎么好意思宣布自己依然阴着?在东亚社会里,这会显得非常不合群,容易被亲戚朋友孤立,认为是在搞个人特殊化,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所以,这一次才是南派三叔首阳。而我因为之前已经感染过一次,体内在5个月之后还保有足够多的抗体,所以同样数量的病毒可以轻易突破他的免疫防线,但我却没有多少事,病毒才进入体内就被免疫系统里的那帮糙汉一把揪住按在地上摩擦。

第二个原因是南派三叔贪嘴。那天涮重庆火锅,他一个人吃掉了两份猪脑花,我一句话都没说,就在边上眼睁睁看着。他吃第一份的时候,我想远来是客,且让他先吃一份,我吃第二份就好。他吃第二份的时候,我想他肯定会不好意思,会分一半给我,起码四分之一呢?也就是筷子夹一下的事情。然而没有,他一个人全都吃掉了,非常满意地拍了拍肚子,随后灌下去了半瓶冰啤酒填缝。

我不是在意猪脑花,一份菜而已。虽然说煮了有半小时,虽然说是味道都已经深深沁了进去,虽然说我一直在边上小心翼翼地护着漏勺怕它倾覆跑了脑花。但是我认为,猪脑花里有很多蛋白质,南派三叔在短时间内摄入那么多蛋白质,意味着病毒拥有足够多的材料进行自我复制。众所周知,病毒本身就是一种蛋白质,而病毒自我复制需要利用大量的蛋白质。如果当天南派三叔像我一样,专心吃蒿子秆而不是猪脑花,那么也许病毒在短时间之内不会繁殖得那么多,那么快。

从这件事情里我也获得了一些个人感悟。小时候反复读到过一个故事,叫做《孔融让梨》。从故事结构上来说,它并不完整。市面上通行的版本,结尾都是大人问孔融为什么让梨,以孔融的回答作为结束,他说:因为比我大的孩子我打不过,选大梨会被他们抢走,自己还会被打一顿。比我小的孩子有大人看着,选大梨会被大人抢走分给他们,自己被骂完还会被打一顿。所以,我选最小的梨子,安全第一,以德服人。写到这里,故事结束。

但现在通过南派三叔这件事,我知道《孔融让梨》真正的结尾应该是这样的:吃了大梨的孩子后来都拉了肚子,孔融因为选的梨子小,表面积小,细菌的载量小,所以安然无事。就这样,道德上的谦让和科学上的计量,在这里得到了统一。

最后,我对于南派三叔阳了这件事情还是有一些个人疑虑的。主要原因是他的病程太快,头天火锅,第二天阳性。在我们吃火锅的时候,我丝毫没有看出任何端倪。当天他吃了一份毛肚,两份鸭血,一份午餐肉,两份脑花,一份炸酥肉,一份嫩牛肉,两份黄喉,一份鹅肠,一份小郡肝,一份红糖糍粑,六瓶冰镇啤酒,最后还吃了两碗芽菜炒饭算是收工。

这样胃口的一个人第二天宣布病了,你让我怎么想?多少应该酝酿个一两天吧,先略有头晕,然后是略感寒冷,再然后是略感身体沉重,最后再发烧才是正确的流程。他这个病程就有点下跳棋的意思了,头天大快朵颐,次日一病不起,很难让人不去联想中国作家的传统艺能---拖更拖稿。

但是这种想法本身不道德,即便是那么想一想,我都感觉自身的功德在唰唰唰狂掉。所以,最后我只能这么总结:

按照正常的逻辑,我应该为头天拉着南派三叔去吃重庆火锅而感到愧疚才对,这才是中国社会传统的美德,把一切事情往自己头上揽,于是始终活在愧疚之中。而我认为,应该把这种传统改变一下,扭转成积极主动的心态才对。

在这种心态之下,如果我当天没有拉着南派三叔去吃重庆火锅,那么他来一趟北京,回去就生病,可以说是一趟非常悲惨的旅程。但是因为有了我,有了这顿火锅,那么他现在即便躺在病床上发出双鱼的呻吟,在他内心的某处,也依然会因为在生病前吃了一顿火锅而感到幸运---起码之前还吃了一顿火锅,现在胃口再怎么不好,再怎么水米不进,身体还是有点底子的。

以下是底子的分析:一层牛油(当时加了三次),两斤花椒和辣椒,一层午餐肉,一层毛肚,两层鸭血,一层炸酥肉,一层嫩牛肉,两层黄喉,一层鹅肠,一层小郡肝,一层红糖糍粑,两层牙菜炒饭。最上面是两团晃晃悠悠,滋味浸透,全都是蛋白香气的猪脑花。

这样看来,阳不阳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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